全曲在充满了俄罗斯民歌风格的曲调中展开,进入第一部分(1——45小节):Andantino cantabile(如歌的小行板),情绪深沉忧郁,曲调流畅如歌。伴奏和弦模仿俄罗斯民间乐器“古斯里”拨弦效果,仿佛勾勒出俄罗斯乡村的宁静与安详。在柴可夫斯基常用的典型下行音调及弱力度(p)的平稳走向中,宛如一位双目失明的乡村老妇人在平静地叙述着自己惨淡、凄凉的生活(1——16小节)。接下来旋律又出现在了中声部,高声部如远方隐约传来的歌声更衬托出旋律的哀伤,而不断加宽的音域、加密的节奏、加大的力度使得深沉忧郁的歌唱逐渐动力化,情感的内涵更加饱满充实。整个第一部分在一串高音区的颤音中结束。
接下来音乐进入了情绪热烈、粗犷的第二部分(46——113小节)。情绪活跃的主题、舞曲性的节奏,仿佛带着我们进入了俄罗斯乡村节日的聚会。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俄罗斯女子轻快矫健的身姿,踏着谐谑的斯拉夫舞步,翩翩而动(46——75小节)。随着左手饱满、厚重而又有弹性的重音(76、77小节)出现的就是俄罗斯小伙子了,他们的舞步热情、奔放、粗犷、豪放。青年男女载歌载舞,将节日的气氛推向了一个高点。难道这就是全部?舞会随着音量极低开始的长串琶音(88小节)结束了吗?当然不是!这串精彩的华彩段在高音区以极强的音量结束预示着节日的气氛马上要进入最高点。由pp到fff连续进行的八度音型(89——93小节)正是小伙子们踏着铿锵的舞步再次登场,紧接着姑娘们也加入进来(94小节),很快所有人的热情被舞蹈点燃,所有人都尽情的挥霍着自己的舞步、狂挥着自己的手臂,欢笑、音乐、掌声融为一体(97——101小节),将节日的庆祝的场面推向了顶点(102——104小节),紧随着典型的柴可夫斯基式的下行旋律,舞会渐渐进入了尾声(105——113小节),夜色重归于平静。
音乐第三部分(114——138小节),是再现与尾声。主题的低八度进行,模仿“古斯里”拨弦效果和弦的时值更加短促,力度更趋弱小,使整个音乐的情绪更加显得痛苦而孤独。而音乐的内敛情绪又仿佛揭示出一种精神:“苦难的哀愁总是和深邃的沉思结合在一起”。音乐的最后两小节(137——138小节)以有力的和弦收拢结束,在悲苦的叙述之后用强烈的狂舞结束了全曲。
整首作品中,柴可夫斯基融入了俄罗斯民间音乐曲调因素,处处体现了构成柴可夫斯基创作本质的民族性格,那就是旋律宽广流畅,气息悠长,朴质、自然、真挚动人。正如柴可夫斯基本人说的“…那种难以传言的美,我热爱俄罗斯因素的一切表现。总而言之,我是一个道地的俄罗斯人。”
柴可夫斯基创作本质的民族性格还体现在作品形象的民族性、艺术的人民性。俄罗斯人民坚毅、稳重、诙谐幽默、热情奔放的性格特点及丰富的情感和气质,在《杜姆卡》中间部分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虽然柴可夫斯基的一生几乎在精神异常痛苦的状态下度过,使得他非常神经质、极端的情绪化甚至歇斯底里,两极化的表现常令人惊讶,这种强烈的个人化风格在《杜姆卡》三段的情绪对比中得到了一定体现。但柴可夫斯基并不是一位厌世主义作曲家,在《杜姆卡》中第二部分为我们生动地展示出一幅又一幅俄罗斯人民生活、娱乐的场景,民族性、人民性、乐观主义仍然是他的创作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