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琴在皮黄戏里是一件重要的乐器,就在过去也是如此。老生、花脸的唱腔如果伴奏上缺少了它那会是美中不足的。老戏里有些地方还用它独奏,如《空城计》里诸葛亮在城头抚琴,那只“琴歌”就用它独奏,还有些戏里的“山歌”也用它与南弦子齐奏。它的音色是优美而清脆,弹得好真如珠落玉盘,清丽动人。
从前的舞台上用它,是用四根弦(它本身也应该是四根弦):两根老弦,两根二弦。京剧的文场向来被称为“九根弦”,即是胡琴两根,月琴四根,南弦子三根,共为九根弦。月琴发展到今天为什么减去了两根弦哩?有这样一段原因:谭鑫培先生那时常说:“我京剧舞台上向来是九根弦的,不知是谁给去掉了两根”,其实就是他的琴师,名胡琴家梅雨田先生给去掉的。有一次梅雨田先生在舞台上拉琴,觉得月琴弹得乱,搅得他很厉害,他就回过头来对弹月琴的先生说:“怎么弹的,你怎么弹得象小孩的琴车似的”(琴车,当年北京小孩的一种玩具,小孩拉着当街跑,小车里面会发出叮叮噹噹的不规则的琴声),弹月琴的被问得哑口无言。梅又说:“减去两根弦吧!”。后来弹月琴的就去掉了两根弦。跟梅同代的孙佐臣先生也主张去掉两根弦。去了两根弦后琴音是比较干净,因此后人也就沿袭下来了。
月琴的定音,两条弦是纯四度的关系,外弦定小工的六字(D调的5音),里弦定尺字(D调2音),由于这样定弦,因此外弦用得多,而里弦仅是在二黄里用上一个矮“工”字(3音)。这是以前的月琴弦的音高。后来又为什么降下三度来哩?又有这样一段插话。
约在清光绪二十年左右的时候,有一位弹南弦子的老先生,姓多(名记不清了),小名叫石头,人皆称其为多石头,对皮黄音乐修养很高。有一次在舞台上伴奏,瞧见他邻座弹月琴的先生一出戏换了好几根弦。原因是外弦定“六”字,弦绷得太紧,故而易折。他便很幽默地回过头来对弹月琴的说:“你一天能挣多少钱?”弹月琴的便很老实的说“五百多钱。”多又说:“五百多钱也不够买弦呀!来来,我来教你一个法子,你将弦低下两个字定,将指法换一换就行了。”就由这位多先生说了以后,一直到现在月琴的“定弦”都是定小工的“工”字为外弦。里弦根本也不用了,事实上由“两条弦”又变成了“一条弦”。
现在有人将外弦定“工”音,弹的手法称为“凡字调”,不知何故?原来外弦定“六”字,弹时以它为“合”是“小工调”。外弦的音高由“六”字降到“工”,弹的指法应称“六字调”才对(不是指的音高,而是手法)。
月琴的用弦最好是老弦与二弦,有些人完全用老弦,我想这是不太合理的,应该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