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扎特的K622单簧管协奏曲优美悦耳,是死前2个月写的。除了未完成的《安魂曲》,这是他生命中那个时段最重要的一部作品。K364为1779年写的小提琴和中提琴交响协奏曲,降B大调。
两部作品都体现了莫扎特一贯的美妙动听,晶莹剔透,清新细腻的感觉。佩耶(Peyer)的单簧管演绎十分到位,此曲评介《企鹅》三星(原盘Decca 433 727-2)。
高音谱号
单簧管(K.622)一说到莫扎特那一堆为管乐器所写的协奏曲,第一个想到的总是A大调单簧管协奏曲。单簧管在18世纪的演变和后来的定型颇为复杂。莫扎特为单簧管所写的另有五重奏和歌剧《狄托的仁慈》里的两首抒情曲——都是单簧管演奏家安东·达德勒的委约之作。以前看《走出非洲》(西德尼·波拉克导演),旷野里一支单簧管旋律从留声机里传出,一时竟莫名神伤。英国作曲家约翰·贝里做的配乐确实不同凡响,围绕着“622”的次乐章,铺陈出一片梦幻,涂抹在肯尼亚草原之上,以至于电影里叙事的元素,主要由音乐来充当和推动。没有622,这部电影不可想象。反过来说,这部电影乃是622的灵感逼视之下的产物,或者说是622在20世纪的一种投影,当人们需要借助某种东西来传递超越疆域、文化的一种共通的情怀时,这么一段超绝尘世的上界曲调,就会被首先想到。这是音符里所读不到的一层意味。
这首让人类的语言失却光华的协奏曲里,占上风的明显是一种告别之情,虽然莫扎特未必清楚告别的对象究竟是谁。也许是一辈子传达了太多的美,以至于用一部作品来集大成,就必然要做成一种结晶体,无怪乎出落得遗世独立,不能用言语概括评说。有时候不妨认为它传达着一种宇宙意识,早已出离了人间情感而渐行渐远,但它离去的踪迹,又必然要长留天地间。据说海涅曾在维纳斯塑像面前落泪,若是听了这首包容了淡淡的伤感抑或惆怅的622,不知又会如何?
作品分析 第一乐章:快板,A大调,4/4拍子,奏鸣曲式乐队引子以弦乐组的一个温柔抚爱的主部主题开始.这首协奏曲的一大特点是,所有的单簧管独奏段都在一个最能表现这种乐器天鹅绒般的,给人美感的音色的力度和音高水平上开始.独奏单簧管接过主部主题时,效果甚至比乐章开始时更柔美.亲切的室内乐织体是由于先把伴奏只限于小提琴而获得的,后来才加上中提琴,最后允许低音弦乐器参加时,只是为了加几笔轻淡的和声支托.独奏单簧管的涟漪般的音阶和琶音结束主部主题的陈述.紧接着,听到单簧管用忧郁的小调式吹出一个对比旋律.这些惆怅的笔触,即使在活泼的第一和第三乐章中最阳光灿烂的时刻,也总是挥之不去.第二乐章:柔板,D大调,3/4拍子,三部曲式 慢乐章开始的旋律是世上少见的最优美的创作旋律,由独奏单簧管直接唱出,不用任何乐队引子.谁能相信,这一天使般的旋律竟是以十八世纪古典派的最流行的陈词滥调为依据的,这一短句已被莫扎特的同时代人用过几十遍,甚至几百遍,但从未用得如此出神入化,难以言传.独奏声部越是装饰、扩展,如在抽枝发芽,越觉得旋律天然地出自单簧管的音色。该乐章曾被用于奥斯卡最佳影片《走出非洲》,广为流传。第三乐章:回旋曲,快板,A大调,6/8拍子,回旋曲式尽管节奏遒劲,迂回曲折,这个回旋曲乐章的基本主题和前两个乐章一样,开始由独奏乐器轻轻地、温柔地吹出。在回旋曲基本主题的各次回复之间,可以听到越来越欢腾的插段,装饰性的音阶和琶音一泻而下,直落到单簧管的最低音,又急转直上,比前一次升得更高。莫扎特探索并利用单簧管音域的两极,手法简朴,炉火纯青。这一切欢乐和光彩中毫无肤浅之感,即使这个末乐章也有些悲哀的瞬间.我们也不需在莫扎特的音乐中作更深刻的挖掘:这里没有什么不久于世的预兆,没有任何与世长辞(哪怕是无意识)的表示.可这首单簧管协奏曲就是给许多人一个不可抗拒的印像:曲中有些地方实在太美了,美得太不一般了,乃至染上一层莫名其妙的悲哀,太完美的东西是不能持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