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exandre Skliarov
亚力山大。斯卡里亚廖夫
地点:北京-瓦洛涅什
时间:2001年8月-10月
采访人:李燕生、王燕 翻译: 王燕
Q. 很多人对您惊人的演奏是如何得来的非常感兴趣,先想请您说说您学习巴扬的经历。
A. 在我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习音乐。5岁时,借了一架2排扣的手风琴,开始学习。因为在我们家里父亲琴拉得很好,所以很正常的,我也就非常快地学会了拉这种琴。7岁时,父母给我买了一架巴扬,非常普通,那时候琴的质量不如现在的琴的质量好。8岁时,开始在音乐小学学习,非常愉快,很快地开始学习作品。在这个过程中,显露出了我的非凡的听力和超常的记忆力。之后,我去了莫斯科,开始在格涅辛音乐中专学习,之后升入格涅辛音乐学院,进一步改善提高自己的演奏技巧和能力。至于我的演奏是如何得来的,我个人认为有这么几个原因:第一,我总是拥有非常杰出的老师;第二,琴在我心中的重要位置,我不能想象没有了琴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除了这些和上帝所给予我的之外,那就是需要每天大量的练习。
Q. 我个人认为您的演奏在俄罗斯流派中独树一帜,甚至可以说是“另类”,您是如何看待自己的演奏的?
A. 我不认为我的演奏在俄罗斯流派中独树一帜,创造了什么样的风格。虽然有很多人都这么认为。我是如何看待自己的演奏呢?音乐、巴扬是表达我的思想、感情等的工具,我只不过是通过这些因素力求最大限度的表达自己内心世界的知觉和感受。除了某些必须遵循的传统风格的作品之外,我是根据自己的感觉和理解来弹奏其他各种各样不同的风格的作品的。
Q. 据我所知在瓦洛涅什的音乐界有两位享誉世界的人物,一个是您,另一个就是季马申科。他作为作曲家为巴扬写了大量的作品,请您谈谈他。
A. 我和季马申科的往来是创造性的、人类的友谊。当他去逝后,我明白了失去了什么,可能是自己生活中最重要的吧!要知道季马申科为我写了大量的作品,向我征求意见,并且自己也弹奏这些作品。对于我来说,这是多么大的幸福和愉悦啊!我敢说,除了我之外,没有谁能够比我更理解季马申科在他的这个或那个作品中,他所要表达的东西。难怪乎,现在存在这么一种看法,那就是只要弹奏季马申科的作品,没有一个人能够比斯卡里阿廖夫弹得更好,那种人现在不存在。
Q. 您已经两次来中国进行演出,谈谈您的中国之行?
A. 除了教学之外,在俄罗斯和其他国家,我有很多的巡回演出。无意中,我被邀请去中国。这之前,对于这个国家,我听说了很多,但我亲眼看见后,我明白了,对于这个国家,我知道的太少了。我惊异、赞叹中国的文化、历史、风俗……对于这个让人惊讶的国家,给我的印象是最好的。虽然以前我很多次的去过日本,韩国。我那些搞音乐的朋友和我开玩笑说:“萨沙(斯卡的爱称),如果再有机会去中国,你别去了。”他们错了,今年,我第二次去了中国,又一次的让我感到惊讶和愉快。如果还有人邀请我,还有人希望听我的现场演奏会,我乐意再次去中国。
Q. 您对中国的学生的演奏有什么想法,我们诚恳的希望得到您的看法?
A. 特别让我感到惊讶和欣喜的是您们国家拉巴扬和手风琴的学生们。这种感觉在我的生活中是未曾有过的。您们对学生从小的基础训练的过程是值得许多国家羡慕的。并且中国教师们的水平和演奏家的水平在日益神速的进步,让人想象不到,这是所有去过中国的巴扬演奏家们一致看法。我相信并期待着,很快地,您们国家就会出现周知于世界的著名的演奏家。
Q. 米卡和我聊天,对您十分敬佩,说您是划时代的演奏家。现代的年青的演奏家与您这一代演奏家有什么区别吗?
A. 应该说,巴扬是一件年轻的乐器,年轻的教学方法和教师。每一位教师和演奏家经常陷入一种探索和试验的过程中。现在天才的年轻的演奏家,他们具有相当大的优越性,他们听过谢苗诺夫、李普斯、斯卡里阿廖夫、瓦斯特列拉夫和更老一些的演奏家像别斯法密里诺夫、卡萨科夫等。需要相信的是,他们已经不会再犯那些我们曾经所犯过的错误了,但这并不是意味着这些老一辈五、六十岁的演奏家们应该结束他们的演奏生涯了,而这也是被观众们所证实了的。使我相信的是,我们这一辈演奏家为能够在巴扬演奏发展的历史上留下自己的一页而感到幸福。呶!说实话,我仍然没有看见能够跟老一辈演奏家实力相抗衡的年青一代的演奏家,这挺可悲的。但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些年青的演奏家会以另一种方式来征服听众,我们会为这种成就的取得而感到自豪。
Q. 在您丰富的演奏曲目中,您好像对莫扎特非常感兴趣,能介绍一下是什么原因吗?
A. 我最喜欢的作曲家就是莫扎特和拉赫玛尼诺夫。但也喜欢弹其它的音乐。前提必须是我喜欢的,这也是我在搜集曲目时的原则。我也不知道,在我的演奏曲目中,为什么有那么多莫扎特,再一次地说,就是喜欢,喜欢…!!!但是,用巴扬来弹莫扎特,是一件挺严肃、挺难的事情,当然也是很有趣的。虽然,有很多评论家们认为,莫扎特和其他的作曲家,他们的作品是为钢琴而创作的,不建议用巴扬来演奏!
Q. 到目前为止,您已经出版了几张CD(当然要加上在中国出的这一张),您能对这些录音作一些介绍,说明吗?
A. 我的录音就是从音乐会上或者是在录音室里录的。特别是在录音室里的,我不喜欢 ,对于我来说,就是开十场音乐会也比录一支小曲子轻松地多!感觉不一样,呶!就是这样的生活,每一位演奏家在自己身后,都应该留下一些资料,这就是录音、灌唱片、出CD等。对于我大部分的录音,感到不是很满意,说起来,在我那些已出版的CD中,更加成功的就要算是最后这一张--在法国录的音,在中国出版发行的我的这张CD了。
Q. 您是喜欢现场演奏还是录音?
A. 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没有必要的多余的问题。现场演奏会是我的生活--全部的!!!没有了观众,我就是一个死人!但是,要知道这是一件非常辛苦的工作,需要大量的付出。让我感到高兴是,我仍然拥有那些能够给我的观众们演奏和能够告诉给他们的东西!
Q. 我知道您对每一场音乐会都非常重视,并且总是反思自己的不足,这是否是多年来您总能保持高水平的原因呢?
A. 每一场音乐会之后,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就会去分析过去的每一分钟所发生的事情,然后做一些总结,为了下一步更好的继续工作。音乐会的成功所取得的大小难道是依赖于这个吗?我认为,这是每一位演奏家所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如果,诚实地说,对于自己大部分的音乐会,我感到并不是很满意;如果,我听到一位演奏家自己说:“今天的音乐会,我弹得非常出色!”那么我就会有一种推测,很快地,在这个演奏家身上就会出现问题,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是会退步的。
Q. 您是如何平衡演奏前的紧张心理的?
A. 演奏前紧张心理是一个比较特殊的问题。至于我吗,当然了和所有人一样,也紧张,但不多。我把它称作为“创造性的紧张”在演奏前,我并不是从技术的角度去紧张、去担心,在演奏过程中,出现错音,这很正常,到今天为止,我也弹了很多有错音的曲子,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什么呢?我是从另一个角度,也就是从那些作曲家和作品方面去担心,去紧张,我需要准确地去表达他们的思想,不至于为错误的表达而感到尴尬。我认为这是最重要的,所以需要全身心地投入到演奏中去。这就是我如何看待和解决演奏前紧张心理的办法。
Q. 在您的演奏中似乎有一些法国风格,您是如何看待的?
A. 我非常喜欢法国,经常去那儿。在我的曲目中,有很多法国作家的作品。但是,如果有人听我的演奏,认为具有法国风格,我认为这不正确。我是俄罗斯人,俄罗斯音乐家。准确地说,我的演奏所展现的风格,是根据自己的特点而来的。我是一个自由的、有爱心的、幸福的人,我热爱生活,并把自己的一切都回报给它和音乐。
Q. 下一步您是怎样打算的?不会很快退休吧?
A. 每一个人都有创造性的下一步,安排制定以后的计划。有些人问我,关于新节目单,新的巡回演出,这些事情在没有开始之前,时间地点,我不会提前说的,因为我这个人很迷信!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我可以说,我在焦急地等待着2002年的8月,只要我能够,或者是上帝给我力量,和中国的组织者们不改变计划,我将再次去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