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曲《流水》历史悠久。明代朱权《神奇秘谱》中《高山》、《流水》的题解记载:“《高山》、《流水》二曲本只一曲。初,志在乎高山,言仁者乐山之意。后,志在乎流水,言智者乐水之意。至唐分为两曲,不分段数,至宋分《高山》为四段,《流水》为八段”。
琴之界古琴谱库中有《神奇秘谱》、《西麓堂琴统》、《风宣玄品》、《玉梧琴谱》、《真传正宗琴谱》、《藏春坞琴谱》、《徽言秘旨》、《颖阳琴谱》、《自远堂琴谱》等四十余部琴谱收录此曲。
《重修真传琴谱》中歌词、段标题原文:
笫一段 长江万里
水东流,长江万里悠悠,滔滔注海无休。梦醒怕听彻夜,诗馀厌对高秋。又谁忧,年光有限,肯为那人留。一叶扁舟,有客遨游。志乎那江海务藏脩。纶竿伴侣,鸥鸟朋俦。功名草芥,富贵等浮鸥。云梦远,楚天遥,江声雨,带寒潮。靑岸溟烟消,波光淼淼浸靑霄。银浪里那白鱼跳。
笫二段 一派千浔
滔滔一派千浔,古尤今。古今遥看就下,谁谓那无心。去骎骎,江声流尽光阴。思难禁,思难禁,地杳天沉。风涛雪浪,月渚云岑。忆登临,流水觅知音。扁舟扬子江浔,溷溷发长吟。长吟。风飡水宿,消涤那烦禁。烦禁那消涤,渔人那终绎。友结也相为知识。一任来南去北,风浪里那寄萍踪梗迹。天公自有安排也。寄语不须着尽,不须着尽。
笫三段 汪洋注海
汪洋注海,宇宙也恢恢。赋性去无回,日相催。当俯仰,重徘徊,急流涌退心何悔,世事也难猜。浪卷那云飞,珠联那玉碎,绿为罗,靑作带。决金堤,流玉塞。千浔万派,不息无穷,天浮地载。地载。究本远朝,施功深灌漑,吾民同泽沛。楚江涯,行人游子,谩惬幽怀。
第四段 缥缈澄江
如练也,净澄江。两川九派茫茫,拟出天潢。吴门泛月,晓秋楚岸涵霜。雨过连天弄碧,云开映曰浮光。半凝彭蠡潇湘,潇湘。落霞孤惊,佳致不凡常。水云长,酒兴与诗肠。世虑俱忘,?情客思,异域殊方。莼鲈泽国,松菊家鄕。东流不尽,日月奔忙。鸣鸣咽咽也送尽斜阳。
第五段 就下朝空
滔滔那就下朝宗,万折必藤藤。那望来天影接,接,接,疑与海门通。滚滚潺潺不尽,拖裙那浩浩无穷,四海来同。地天碧玉壶中,分明人世水晶宫。宫,浪起腥风,春雷隐隐动鱼龙,化机妙夺天公。看渔翁醉眠明月半推蓬,扁舟荡漾屏踪。虽没意,却有云从。
第六段 古今昼夜
古今昼夜,流尽那年华。溷溷源泉不舍,碧波风动看飞花。那贾客的帆樯高下,影落那谁家。兴无涯,怀古闲愁供写,落日那浴寒鸦。浴寒鸦,退潮初罢,千年往事堪磋。古今也人,古今人也,?情嚼蜡,世事若搏沙。空叹如斯逝者,渭水磻江也临波人画,呜咽囃悲笳。悠悠也无明彻夜,何人犯斗乘槎。
笫七段 汨汨东流
东流溷溷无停,万殊一本融凝,寒波涨不平。红映处,日初生。浮绿处,晚云中。世事难评,细听昼夜江声,谁辱又谁荣。悠悠赤壁,王业功成。急急鸟江,霸图呵那无定。舒情晚对洞庭,量阔纵横。雁浮鱼落,聊语平生。与谁争,桑田沧海频更,时事花落风灯。流水也滔滔不还,那更无情。休问前程,为人也自当醒。
笫八段 乐在智人
乐在那知人,吴楚江濵。沧浪细和,鸥鸟往来频,渔翁重结邻。闲非闲是不沾唇,汪汪度量无伦。愿相间,心情流水,踪迹行云。性湍然愁闻剑戟乐天眞,怕惹风尘。风尘。
另附《神奇秘谱》流水图一、图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