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差异
苗族的黑不龙,是黔、滇、湘、桂等省、区的苗族人民喜爱的吹奏乐器,多使用桔叶、柚叶和冬青叶吹奏。靠近江河地区的苗家人,还有使用大鱼鳞片吹奏的,既耐用又发音响亮。吹木叶特别受到苗族青年的青睐,它与爱情生活有着密切的联系。人们常说:吹木叶可以获得爱情,木叶声是幸福的先声。有一首苗族民歌这样唱道:“一首木叶一首歌,两首木叶翻山坡,三首木叶翻岔口,阿妹何时得见哥?”在苗族地区,每当月朗风清之际,就会从寨边飘出娓娓动听的木叶声,这是青年小伙子在邀请姑娘出来“游方”,姑娘也能根据木叶吹出的曲调,辨别出自己的情侣。所以在苗族的民歌中,有“吹木叶要趁叶子青,谈恋爱要趁年纪轻”等诸如此类的词句。在苗家,老人和女性是不吹木叶的,只有年轻的小伙子才是吹木叶的能手。直到今天,每当青年男女举行“游方”、“摇马郎”、“采花山”等社交、恋爱活动时,悠扬的木叶声此起彼伏。在云南省屏边苗族自治县,苗族小伙子用黑不龙吹的独奏曲《情调》,旋律柔美、明快,吐音纯净、清晰,滑音抒情、自然,具有苗寨独特风格。
在广西瑶族爱用榕树叶、龙眼叶、橄榄叶和荔枝叶吹奏。瑶族有着古老的风俗,每年春节至春耕前,家家备宴畅饮,串寨互贺,小伙子和姑娘则吹奏木叶、翩翩起舞。在一年一度的“浪平”歌会上,到处响起悠扬委婉、优美动听的木叶声。
聚居在黔、桂、湘三省区的侗族人民,巴眉多用樟树、白腊树等质地稍硬、韧性较好的嫩叶子,发音明亮、悠扬。一般多在白天于户外吹奏,如山上劳动、路上行走时常常吹奏自娱。除独奏外,也常为侗歌伴奏。侗族的青年,常用木叶吹奏情歌调,在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天柱县一带流行的《玩山歌》,唱时就用木叶伴奏帮腔,它从“初相会”到“阿辛尝”,中间包括“相思”、“情深”、“白话”、“分离”等歌调,是专门用以传情达意的。每年农历七月十五日,贵州省三穗县一带聚居的黔、湘边境附近的侗族男女青年,都要到景色秀丽的圣德山赶山、对歌,县文化馆还组织吹木叶比赛,优胜者常常成为姑娘的意中人。
彝族的斯切是川、滇、黔等省彝族人民喜爱的乐器,一般选用万年青叶或梧桐叶吹奏。四川省凉山彝族称木叶为叶笛,在大凉山地区流传的民间故事《大雁姑娘》,生动地叙述了聪明伶俐的锅庄娃子,吹得一手好叶笛,引来了大雁姑娘结成佳侣的故事。云南省泸西县的彝族青年,用斯切吹奏的《爬山调》格外动听。贵州省彝族地区常用木叶为民歌伴奏,称伴奏的二声部民歌为“倒扣”,伴奏的三声部民歌称作“三倒扣”。
壮族的拜美,是壮家人最喜爱、流传最广的乐器,多选用榕树、龙眼、荔枝、橄榄等较为柔软、富有韧性的树叶吹奏。聚居于桂、滇等省、区的壮族人民,常在劳动休息、赶集串寨和对歌赛会等场合中吹木叶,是生活中离不开的乐器,不论在山野林间,还是上、下工的路上,随时都可听到木叶吹奏的《山歌调》,正如一首山歌所唱:“太阳出来红彤彤,扛起锄头去做工,今年增产多几成,吹起木叶庆年丰。”云南省壮乡有首民歌这样唱道:“壮家本爱吹木叶,祖孙一辈传一辈,旧时一吹苦水流,如今一吹心头醉。”壮族青年小伙子到歌墟对歌时,常用木叶向姑娘倾吐衷肠。云南省泸西县的壮家小伙子,特别爱吹《山歌调》。
布依族的青年也喜欢用木叶传情,姑娘们常在晚饭以后,穿戴整齐等待心上人的到来,有一首《浪哨歌》中这样唱道:“堂屋点灯屋角明,屋后传来木叶声,木叶好比拨灯棍,晚上来拨妹的心。”在湘西土家族流传着这样一首情歌:“吹声木叶唱声歌,木叶掉下九江河,千里听见木叶叫,万里听见郎唱歌。”
吹木叶在白族中流传极为普遍,聚居于云南省大理的白族人民,常用竹叶、柳叶、栗叶和梨叶吹奏。民间艺人技艺高超,吹奏方法多样,其中鹤庆县农民盲艺人张树先,他一人常操梆笛和木叶两件乐器吹奏,忽而笛声嘹亮,忽而叶声悠扬,表现了青年男女欢乐对歌的情景,乐曲有《梅花调》等。
水族人民喜爱吹叶,在贵州省三都水族自治县和云南省富源县最为流行,是青年男女社交活动和恋爱生活中的密友良伴,他们用木叶传情、表达心声,常吹奏的乐曲有《情调》等。
聚居于中国东北三省和内蒙古自治区的满族、蒙古族人民,更是擅长吹奏木叶。北宋李?等辑《太平御览》(卷五八一)中有:“胡人卷芦叶吹之以作乐也。”特别是在青年男女之间,木叶则为他们架起了一座通向幸福的鹊桥。在蒙古族,人们常两人一起用木叶吹奏山歌,有时也用笛子为木叶伴奏。可见,木叶与各民族青年的爱情生活是息息相关的。
发展传承
木叶,是最简单、最古老的乐器。原始社会狩猎时代,曾用以拟声捕猎禽鸟,后来逐渐转化为以声代乐、以音伴唱的乐器了。几千年来,吹木叶盛传不衰,但见于史籍较晚。到了唐代,吹木叶更为盛行,在皇室宫廷乐队中也占有一席之地,正式用于“十部乐”的“清乐”中。《旧唐书·音乐志》称吹木叶为“啸叶”。并记述宫廷音乐“叶二歌二”。表明在乐队中有歌唱者二人、吹叶伴奏者二人。唐代历任岭南节度使的杜?,精于研究吹叶,他在《通典》(卷一一四)中说:“衔叶而啸,其声清震,桔柚(叶)尤善;或云卷芦叶为之,如笳首也。”《新唐书·音乐志》更明确记载演奏宴会时有“吹叶一人”。值得一提的是:乐队在演奏像《景云河清歌》和《霓裳羽衣曲》等重要乐曲时,也一定要有吹叶。这时的木叶,已身价倍增,受到隆重礼遇。唐代大诗人白居易,在《杨柳枝词八首》(六)中形象地写道:“苏家小女(六朝歌妓苏小小)旧知名,杨柳风前别有情,剥条盘作银环样,卷叶吹为玉笛声。”唐代诗人郎士元,在《闻吹杨叶者二首》诗中描绘得更加淋漓尽致:“妙吹杨叶动悲笳,胡马迎风起恨赊。若是雁门寒月夜,此时应卷尽惊沙”。“天生一艺更无伦,寥亮幽音妙入神。吹向别离攀折处,当应合有断肠人。”可见,那时人们就津津乐道木叶吹奏技艺之高、音乐感人魅力之大了。晚唐之时,洛阳有位名叫柳枝的歌女,年方17岁,就已擅长吹叶音乐,她在管弦的伴奏之下,可奏“天海风涛之曲,幽忆怨断之音”,使听者无不荡气回肠,为之震撼。在唐代的文献中,也记载着中国西南少数民族吹奏木叶的文字,在当时的南诏地区(今云南大理),青年男女恋爱时就常以叶声表达爱慕之情。唐代樊绰的《蛮书》中有:“俗法,处子孀妇,出入不禁。少年子弟暮夜游行闾巷,吹壶卢笙或吹树叶,声韵之中,皆寄情言,用相呼召。”在四川成都五代前蜀皇帝王建墓的二十四幅乐舞浮雕中,其中就有一幅是乐师口含木叶吹奏的图像,他席地盘脚,正襟端坐,右手两指岔开扶叶,左手中还持一串树叶备用,表情逼真,栩栩如生。以上所述完全证明,早在1000多年前,木叶不仅在民间广为流传,而且是唐代、前蜀宫廷乐队中的常用乐器。
近代发展
20世纪50年代以后,木叶艺术得到不断发展,诗人们对木叶吹奏更有着细致、生动的描绘。钟黔宁在《木叶》中写道:“摘下鲜嫩的碧绿碧绿的叶片,紧紧地贴在厚实的唇边。它涌出如此奇妙的音响,带着苗山乡土的气息飞旋……仿佛苗家的整个生命和爱情,都注入了你的筋脉之间。”张新泉在《木叶声声》中,则详细地谈到了木叶的妙用:“……‘谈’打猎,‘谈’春播……送客下山不喊‘慢走’,青青的树叶贴在口,送你一山翠绿,半崖山花,木叶声,浓似酒。夜里约会不怕‘迷向’,地点‘写’在树叶上,一声低来一声高,心上路,多明亮。”肖华将军也曾撰文提到木叶吹奏这种艺术形式,并给予极高的评价:“像傣族的吹树叶等,都是优美动听的乐器,它们都为祖国的艺术增添了色彩。”80年代以来,吹木叶又重新步入音乐艺术的殿堂,经常在音乐会上演奏,并为电影配乐。
贵阳市花溪的布依族木叶手罗道中,技巧娴熟,音色优美,他用平吹与超吹的技巧,可奏出近三个八度的音域,他吹木叶与管弦乐队协奏的木叶独奏曲《茨藜红》,已灌制成密纹唱片,受到音乐爱好者的欢迎。在故事影片《血与火的洗礼》中,有一首富有福建特色的抒情歌曲《苦歌》,它是由北京市职工艺术团常学贤用木叶伴奏的。此外,《从奴隶到将军》、《黑面人》等电影音乐中,也运用了吹木叶。
云南省大理白族自治州白剧团赵怀礼,通过反复实践,将软硬适中的塑料薄膜剪成适当大小的叶片形状用于吹奏,收到十分理想的效果,发音灵敏,强弱层次分明,音域达三个八度,演奏技巧有单吐、双吐、花舌、滑音、颤音等,可吹奏出难度较高的乐曲,使木叶音乐艺术得到了进一步发展。
邱少春著名树叶演奏家,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任职福建省歌舞剧院,2014贵州全国首届树叶邀请赛评委。在交响诗篇《土楼回响》和大型歌剧《土楼》中担任树叶独奏,为金庸名著·大型电视武打片《碧血剑》等配录树叶演奏。出访亚、欧、美、非、澳二十多个国家演出。出版《风吹竹叶》演奏专辑,发表《嘹亮幽音妙入神》、《民族艺术奇葩-树叶吹奏》等论文。福建省、广西自治区图书馆等三十多场次的‘吹叶与欣赏’艺术讲座。中央电视台、美国CNN电视台、全球最高电视纪实栏目《探索与发现》等专题报道和展示艺术才艺 [3] 。目前,组编打造‘绿音妙响’和‘客家农民吹叶’树叶吹奏演出团队。
主要作品:
大广弦独奏《乡音》 树叶与乐队《茶山韵》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音乐专题 树叶与歌《风吹竹叶》
第一民族弓弦协奏曲《台湾》 树叶与舞蹈《情深谊长》
卞祖善指挥。福建省交响乐团协奏 树叶与管乐《家乡阿里山》
2011年出版邱少春树叶演奏音乐专辑—《风吹竹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