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作曲家柏辽兹(Heetor Berlioz 1803——69)的声乐套曲《夏夜(Les Nuits d’été)》(OP. 7)作于1840——41年,由女高音演唱,乐队伴奏。作为歌词的六首诗,出自法国作家戈蒂埃(Théophile Gautier,1811——72)。
第一首《田园歌》从一个男性的角度回忆了一对情人漫步乡间的场景,简单的旋律和轻快的和弦,像是歌唱人生春天的一篇序。
春天来了,
严寒消失,
咱们俩走吧,我的爱人,
去山谷和树林采集百合花。
早晨露珠颤抖,
滚落在我们脚下,
我们会听见画眉鸟的歌唱。
春天来了,我的爱人,
这是有情人祈福的季节,
鸟儿理顺它的羽毛,
在窝边欢快啼唱。
哦!快来这青青岸上,
倾诉我们的爱情。
用甜蜜的声音告诉我:“永远爱我!”
我们一路走了很远,很远,
吓得兔子四处逃窜,
看见雄鹿对映河水,
自我欣赏美丽的犄角;
我们幸福自在
手牵手回家,
篮子里装满了野草莓。
第二首《玫瑰花魂》以一朵玫瑰花的幽灵为主人公诡秘地叙述死亡的美丽;“淡淡的芬芳是我的幽魂,夜夜在你的枕边留驻”,美丽词藻与幽幽旋律的起伏中,让人不禁在余音缭绕中不断的徐徐回味。
睁开你的睡眼,
纯洁的梦曾在那里徘徊。
我是玫瑰的幽灵,
昨晚你戴着我参加舞会。
你用喷壶洒出银色水珠
使我保持鲜艳,
你整晚戴着我
招展在灿烂的舞会。
哦,你呀,我为你死去,
你没有权力把我抛弃,
玫瑰的幽灵每夜
来到你枕边跳舞。
可是别怕,我不需要
弥撒或深沉的音乐,
这淡淡的芬芳是我的灵魂,
我来自天堂。
多少人妒忌我的命运,
他们为了这美丽的命运
愿意放弃生命;
你的胸脯是我的墓地,
我躺在雪白的石膏上休憩,
一位诗人吻了我,写道:
“玫瑰在此安息,
广得君王垂羡。
第三首《呼唤》描写主人公在阴霾的死亡气息中哀叹命运的不幸,怀念逝去的爱人;低沉黯淡的弦乐伴奏,衬托出女声的忧愁,不断重复的一句主题“没有爱情怎能去海上航行”冲天而起,令人动容。
回来,回来,我的爱人!
像一朵花远离了太阳,
我生命的花远离了你的微笑,
很快就枯萎。
我们的心离得这样远!
我们的吻离得这样远!
哦,苦涩的命运!哦,残酷的冷淡!
哦,一腔心愿不得实现!
(重复第一段)
从这里到那里有多少广阔的田野,
有多少城镇和村庄,
有多少峡谷和高山——
会把多少马儿累得止步不前!
(重复第一段)
第四首《泪湖》则化为对失去爱人的声声呼唤和惆怅的等待;旋律仿佛开始于两声叹息,然后渐渐舒展,让人思绪在愁情眷眷、深恋依依中不断伸展。
我爱的人死了,
我的泪水永远不干;
我的灵魂、我的爱
随她一起葬入坟墓。
她没有等我,
独自返回天国;
带领她的天使
不愿带我同去。
我的命运多少惨淡!
啊,无爱地走向海洋!
苍白的美人
躺在坟墓里。
世间的一切
在我眼里都在哀悼!
孤单的鸽子
流泪思念它失去的伴侣;
我的灵魂流泪
陷入痛失同伴的悲伤。
我的命运多么惨淡!
啊,无爱地走向海洋!
无尽的黑夜像裹尸布
在我头上展开;
我吟唱的歌曲,
只有天国才能听到。
啊,她曾多么美呀,
我深深爱过她!
我不会像爱她那样
去爱别的女人了。
我的命运多么惨淡!
啊,无爱地走向海洋!
第五首《在墓园》在苍白忧郁的气氛中描绘着死亡本身;白鸽、水松、树影、墓碑、幽灵那都是对逝去的爱人的悲痛和追忆。
你知道吗,白色的坟墓旁,
紫杉树的影子里,
飘荡着忧郁的叹息?
树上一只苍白的鸽子
日落时唱着
悲哀孤独的歌曲:
一支恐怖又甜蜜的歌曲,
充满迷恋和死亡,
它刺伤你,
它诱惑你永远倾听;
一支天国里
相思的天使们吟唱的歌曲。
你会想到,在地下
苏醒的灵魂
和着歌声在哭泣,
在低语,
轻声抱怨
被人遗忘。
在歌声的羽翼中
你感觉到一种记忆
慢慢返回;
一个天使的影子,
披着白纱
在熠熠的光芒里穿行。
夜的花朵将才开放,
把淡淡的清香
递给你,
幽灵迈着缓慢的步伐,
向你伸出手,悄悄说:
“回来吧!”
哦,当夜晚展开
黑色的袍子,
我再不要走近墓园,
不要倾听苍白的鸽子
在紫杉树上吟唱
忧郁的歌曲
第六首《无名岛》一扫前几首的阴郁,在童话般的幻想中,渔夫邀请美丽的姑娘远行,弦乐和管乐的音色交替起伏,令人仿佛置身水波荡漾中,思绪象诗歌中的描述一样,扬帆出航,去到遥远的天堂……
告诉我,美丽的姑娘,
你要去哪里?
白帆展开了翅膀,
风儿就要吹起。
象牙做的桨,
丝绸做的旗,
黄金做的舵;
我用桔子压舱底,
天使的羽翼作风帆,
撒弗拉作侍童②。
(重复第一段)
想去波罗的海,
还是去太平洋,
去爪哇岛?
或者去挪威,
去采摘雪花,
或者安格索卡花③?
告诉我,美丽的姑娘,
你要去哪里?
她说,请你带我
去忠诚海岸,
在那里爱情地久天长。
亲爱的,在爱的世界里,
没有人知道
那样的海岸。
你要去哪里?
风儿就要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