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也极其幸运地,在与天生很有才华的学生的接触中,我明白了我是不对的。这些机械练习只需要用手,他使学生成为机器,对他们来说音乐从手指开始到手腕为止,仅此而已。而节拍器无理的嗒嗒声的指挥是违反自然的。
我决定在学习一开始的阶段放弃这种方法。但我会在学生学习几年后,当学生建立了良好的音乐反应时再开始运用,这时练习曲就不会使学生因惧怕而停止练习,它才会变得有效。
我最后明白了音乐是发自内心的,并通过身体作为媒介(脚,腿,上身,胳膊,手腕,手指)在乐器上全部表达出来。节奏来自于自然,并通过呼吸来调整。
在学习音乐之初,或多或少的先天技巧都已存在于我们的身上。这使我们可以通过真正的音乐环境和实践来按照一个有逻辑并快速的方式去发展我们的技巧。大脑指挥下的手指将是生动的,并使我们进步(感谢触键和身体表现出的锐气)。
以这种眼光来看,分级的概念(初学,预备,一级,中级,高级, 优秀等)就消失了。
10. 您参加了很多的国际比赛,请谈谈他们的各自特点,比如,克林根塔尔,世界杯,卡斯菲拉多,西班牙,还有莫斯科等
克林根塔尔,卡斯菲拉多和西班牙的比赛每年都在同一地点和时间举行(五月克林根塔尔,十月卡斯菲拉多,十二月西班牙)
世界杯和世界锦标赛是巡回比赛,并且时间不定:今年八月世界杯将在华盛顿举行,十一月将在萨马拉(俄罗斯)举办世界锦标赛。
这些比赛的共同点是:它们都有两轮并有规定曲目(克林根塔尔除外,它有三轮需演奏与乐队合作的协奏曲室内乐)
它们分级(组)的依据通常是年龄:少年组-小于18岁和青年组等等。
同时,它们还有轻音乐组(很多是由于我的倡导:克林根塔尔,世界锦标赛,世界杯)。只有西班牙的比赛例外,它只有古典音乐的比赛。
我们发现参加这些比赛的通常都是同一些学校的同一些学生。
比赛的评委不总是十分够资格,很多时候,很不幸的,评委总是根据个人的利益来评判(克林根塔尔第四组音乐会比赛就是这几年很好的例证)。评委的评语总是很政治化,学术派别之间的相互忌妒,争吵非常激化,使得一些评委背着比赛选手操纵比赛,这造成了很大的干扰。但是我相信这种现象在其他乐器比赛中也是存在的。
从今年起,世界锦标赛将采取一些改革措施(我是现任世界锦标赛的秘书长)。拥护这一革新的国家(共三十个左右)将开始为当年古典音乐组和轻音乐组比赛的两个冠军分别组织至少一场音乐会。
并且这次是萨马拉(俄罗斯)第一次举办国际手风琴比赛。
如果谈到古典音乐,如果我必须在所有比赛中选择我的偏爱的话,我将毫不犹豫的选择西班牙的比赛。ARRASATE HIRIA 给予选手以下最大限度的保证:
- 高质量的曲目选择
- 诚实有能力的评委
- 热忱和有发展的环境氛围
11. 在您的学校里有许多业余学习手风琴的学生,看到您如此兴致勃勃地在教授他们,我很佩服,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热情?
在我们的学校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活动:
a.从九月到六月,我们有大约四十名左右的全日制学生,他们学习音乐学院的通常课程(器乐,音乐理论,音乐史,教学法,和声等等),他们准备将来取得法国大学官方的文凭(这要感谢我们和巴黎Gennevilliers大学的协作)
这所大学的主任每年六月会到CNIMA举行毕业考试和颁发文凭。我们的学生同时在巴黎国立Gennevilliers音乐学院注册,因此可以享受所有该学院为学生提供的待遇。
CNIMA在一定程度上是Gennevilliers的专门教授手风琴的分校。主要的区别在我们的学生在学校吃住,并全周在学校里,在我们的监督下学习。一位刻苦努力并有天赋的初学学生可以在3至4年取得文凭,而不象常规的需要12年。这就是为什么CNIMA没有入学考试。
b.在学校放假期间,(包括所有的公共假期,圣诞节,二月,四月,暑期)学生们放假回家,我们就组织一些高级培训班,对所有人开放(水平、年龄、音乐风格均不限)。参加学习的学生可以是成年人,业余爱好者,专业人士(乐队领队,伴奏者),学校教师,私人教师,孩子,高水平音乐会演奏者等等等等。
我们的系统对他们都适用,因为它在他们身上都起了作用。我们的教师们非常适应这种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情况,面对各种水平的手风琴演奏者,但他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点:对这件乐器的热情。
不论他们的水平如何,我们给他们带来快乐,梦想,练习真正音乐的愿望,这其实是最重要的。它可以为我们发现未来的有才能的人,并引导他们拥有更多的智慧和理解力。
一个星期密集的学习训练代替了几周的课程。教学应给那些对你信任的人们带来快乐。我个人在教成人初学者(他们有他们的问题和困难)和音乐会演奏者时所获得的快乐是一样的。工作似乎是不同的(因为技巧难度不同),但所要追求的目标是相同的。学习课程结束时,他们的眼睛应是闪闪发光的,他们必须带着十倍对生活的热爱、热情、动力回家。
12. 在中国也有大批的手风琴爱好者,中国的很多教师们也在探讨这些爱好者的教学问题,您能够给他们一些建议吗?
在CNIMA进行的非常顺利的一切需要在中国也建立起来。为什么不在中国建立一个与CNIMA有着一样的目标和雄心壮志的学校:一个学校可以适合对这一乐器的所有爱好者,不分年龄,水平和风格,可以免除学校教育中的限制禁固,调整和发展以使这一切成为可能。并且能发现天生的艺术家,以给予他们更多的机会。受音乐学院名额限制的学生也可以在这里找到他们的位置。
为到达到这一目标,需要找到能和这一学校宗旨很好契合的老师。
我已准备好与你分享我在这一领域的实践成果:
* 训练那些能传递这一理念的年轻教师,
- 可以到我们学校来学习
- 我也可以在你们的学校教学几个月。
* 建立一个组织结构,一个系统,一套曲目库,一个运作图表,来回答你们一直寻求的问题。
13. 谈两个业余爱好者的学习的故事吧
第一个故事:
我曾有一对兄弟在我这里学习Jean-François和Paul
Jean-François非常严肃认真,可以连续练习几个小时不停。
Paul是个很有音乐天赋但很懒散的学生。
他们的妈妈很仔细地关照着他们的学习,她将他们分别锁在自已的房间并要求他们开着一扇窗户 - 窗户对着他们的花园。这样当她修剪花木的时候,她也可以检查他们是否在练习。
Jean-François非常尽责,从没停止过练习,但Paul却找到了个一举两得的方法。他把自己的练习录了音,这样他就可以多睡些懒觉,或者多玩一会了。一个淘气的小男孩。
但他们的妈妈从没发现过什么:他们兄弟俩都很好地完成了我留的作业。这也没有阻止Paul在国际比赛获奖:他分别在世界锦标赛少年和青年组以及克林根塔尓第三组小于18岁组获奖。
第二个故事:
他是关于Alain MUSICHINI的。他是我第一个很有才华的学生。我经常把他带回家上课。早晨8点,在我离开家去上课之前,我会给他留作业,并要求他练习好等我回来检查。我把他留在一楼一间小屋,打开一扇冲着后院的窗户,锁好门,我就去上课了。
知道我要一直到十点半才能回来,我走后几分钟,Alain就打开窗户和我的两个儿子(他们差不多同岁)拿梯子靠在墙上,让他能爬出屋子,三个人就这样跑出去玩。
当时间差不多到我回家的时候,他们总是要等到只剩几分钟,Alain就急匆匆地爬回屋,并把梯子藏好。每次回来我都发现他的脸红红的,还气喘吁吁,我总是挺为这孩子担心,以为是屋子里太热或空气不好。我让他拉给我听,表扬他上午有进步,他总是很谦虚地接受。
后来他们三个在几年后都向我坦白了,那时他们已经过了和家长老师对立的年龄了。
我们的谈话似乎没有结束,还有许多的内容需要仔细的交谈,还好今年8月莫尔耐特先生将来中国举办他的第一期大师班,届时我们还有更多时间可以交谈,我们的对话可以继续下去,让大家可以不断的了解他的教学和他的思想,为我们的工作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