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枣》河北民间乐曲,根据河北梆子《赵连代借闺女》这出戏中的一段唱腔衍变而来。乐曲热情豪爽,表现了北方金秋时节,一树树果实累累的红枣逗人喜爱,男女老少,一手提篮,一手执竿,边打枣,边风趣的谈笑,欢声笑语此起彼伏、连绵不断。也有人传说这首曲子描写了宋太祖赵匡胤私访民间,想吃枣子身边又没带分文,于是和打枣姑娘发生了一段有趣口角的故事。当初这首乐曲是由民间艺人以大小唢呐、把攥子(俗称咔戏)、口弦(俗称口哨、口琴子)笙、笛、管子加上小鼓小镲等打击乐的乐队形式进行演奏。后来由王金山、胡海泉、刘炳臣等老先生不断修改,加工提炼,逐步形成了以唢呐独奏,小乐队伴奏的形式进行演奏。乐曲中宏大明亮的唢呐声,低而带有鼻音的咔戏,高而清脆的口弦声,相互对应、生动活泼、对比鲜明,全由一人演奏。表现了生活中男女老少的逗趣对唱的欢乐情景。随着曲调的不断反复,演奏者频繁变换乐器,被分音色、音区的旋律片断交错纵横极富感染力。
这首乐曲中使用了唢呐、咔戏和口弦三种不同的演奏方法,其中引子和第一段是唢呐常规的演奏。第二段是运用咔戏模拟老爷爷的说话声,演奏起来就有一定的难度了。咔腔是以人声作用于咔哨而成腔的,咔腔的音域根据各人的嗓音宽窄有所不同,即凡嗓音可及的音均可咔出包括真、假声。由于发音酷似人声,加上演奏者的巧妙控制,“咔”出来的戏曲唱腔或民歌小调,生动逼真,在河北、山西、山东、安徽等地都很流行。咔腔的乐器有咔哨、芯子、咔碗三部分组成。咔哨选用质地刚绵适中的芦苇制作,哨口一般宽约10毫米,长约8毫米,扇面型,比较软,发音灵敏。芯子以长约50至80毫米的锥体铜管为易,上端直径3毫米,下端直径8毫米。山东刘炳臣老师研制的芯子就可分割,两段芯子接在一起用于咔男腔,一般真“咔”较为容易。拿掉下面一段,芯子就比较短了,适合咔女腔,假“咔”由于音域较高难度也大。咔碗的规格各式各样,其作用在于扩大音量形制与唢呐杆、碗的外型近似,可按自己的喜好而定。不过一般来说稍小而薄的咔碗手感比较舒服。演奏时,右手虎口夹住芯子下端,小指和无名指握住咔碗管体上端,以空心拳头将芯子与咔碗管体连通,右手托平咔碗,两唇轻轻含住咔哨,靠胸腹式的运气方法(俗称丹田气),使气息冲向喉头,使声带震动即通过人的嗓音激发咔哨,使其产生共振,发出类似人声与说唱的音波,在哨子经过咔碗扩大音量的过程中,右手食指、中指随旋律或根据说话、唱腔吐词的声韵,有意识地作或张或合的手势配合,使所发音的音色、音量与说话声和唱腔吐词的声韵相接近。由于咔腔的发音靠嗓音,因此它的音色、音高、强弱等主要靠声带来控制。一般说来,凡能唱出来的音调均可咔出,但要做到有声有色,有韵有味,也并非容易,要靠长期的练习和本身较好的嗓音条件才能做到。回想当年,我向父亲请教咔戏时,真碰到不少困难,要使气息带动声带激发咔哨产生共振,我练习了很长时间。边练还要研究它的发声原理,在练习中不断寻找正确的方法,调整好哨片的振动状态。要不然一咔就痒,甚至会哑,一哑就更难发出好的声音。所以在训练中一定要有信心和决心,还要有耐心才能将咔戏练好。
在“打枣”这首乐曲第三段用到了口弦,口弦亦称口琴子,在吹歌、吹戏中 ,是很有特色的一件乐器,其演奏也更为困难。主要流传于河北、山西地区。口弦,是在两片呈微弧状的薄方铜片中夹一丝带,用线收紧,含于口中,通过气息震动丝带发声,音域可达9至10度。用以模拟戏曲唱腔或民歌小调,常与唢呐、咔腔配合运用于民间音乐之中。口弦的规格有大有小,小的调高,大的调低,根据演奏的曲子来决定大小。在《打枣》中的口弦而言,音域为小字一组的la—小字二组的升si,这种口弦的制作规格和方法是:选厚约1毫米的响白铜,剪成33毫米、宽23毫米对称的两铜片,将四个角磨光滑。在铜片的腰部约11毫米处分别扎成弓型,两片合在一起呈鱼肚状(以下堂口),另一端小些的为吹口。将宽约5毫米、长约50毫米的纯丝带,横向夹入两铜片中间靠上处,然后将丝带浸湿,即可试吹调音。拉紧丝带,音可变高;放松丝带。音则变低。根据丝带松紧音高可变化的规律,依照标准音高先调到小字一组a按自然音阶下行吹到小字组的g;如果低音吹不到gi说明下堂口开小了,可将其开大些。音调好后,手指压紧铜片,用线将丝带两头,顺两铜片绕紧,以免丝带松弛“跑调”。丝带的作用很大,如笙的簧片一样,目前商店里难买到合适的丝,即要高低音都较好震动,音色还要响亮清脆,吹奏起来也不能过分吃力。,笔者曾买过一些编好的丝带但效果都不理想,最后无奈只好请父亲帮忙编织,既伤眼睛又费工夫,过去民间的老艺人们大多能自己编织,现在这们技术在城市里已基本消失了。口弦的演奏也非易事,将口弦吹口向内、下堂口向外,平放在舌头中间部位,舌根后收上颚,嘴尽力张开;用胸腹式运气法,将气息经喉头直抵口弦的上口,随气息振动口弦丝带发出声音。音的控制主要靠气息,旋律的音节和戏曲唱腔吐词的变化主要靠嘴唇或张或合的配合,来达到音色和情趣上的变化。初学口弦时可先吹简单的音阶,把音都吹准后再选些自己熟悉的民歌或者戏曲等模仿,待熟练运用口弦后,再逐步和唢呐或咔戏配合练习。无论咔戏或口弦,初学时都会嗓子发干,恶心想吐等不适应感,特别是口弦,特别容易不慎吞进肚子。初学者想要克服这种怕吞到肚子里的恐惧心理,也可用一根线,一头栓住口弦,另一头用手拉着练习,等适应了,练习多了,心情也就放松了,再把线去除掉。笔者在练习口弦时就是运用这样的方法,因为在同行中曾发生过吞下口弦,后来开刀取出的事列,所以练习时要非常小心,也是由此个原因,目前演奏唢呐者多,会口弦者却少之又少。所以观众在为演奏者活灵活现,生动有趣的表演折服时,可能想象不到演奏者在舞台下所花费的心思和心血的。
“打枣”这首乐曲以召唤性的散板音调开头,接着由一段加快的过渡性曲调引出主题。主题由四个不规整的乐句组成,每个乐句均用伴奏重复。随后,用不同的方式对主题进行了五次演奏。多年来刘炳臣、胡海泉先生演奏的《打枣》版本中,前四段旋律反复演奏后,尾部加以扩充,出现“穗子”段落,围绕中心短小音型的反复展现,迸发高亢有力的长音,从而把乐曲推向高潮。近年来上海音乐学院的刘英老师对这首乐曲进行了大胆的提炼和删减,虽然改编后的《打枣》只有短短2分半种,但曲调明快生动,十分精彩,富有强烈的生活气息和乡土色彩。改编后的“打枣”旋律上没有跟更改,曲式结构上也较简单,全靠速度的变化和乐器的更换来表现。第一段至第三段由唢呐、咔戏、口弦分别演奏,速度是一样,以每分钟108拍的速度进行:其中第一段用唢呐演奏,粗矿豪放,表现青年人的阳刚之气。第二段用咔戏演奏,其特殊略带沙哑的音色模仿了老年人的说话。第三段用口弦演奏,清脆响亮,表现了女孩子的活泼可爱。在第四段以每分钟144拍的速度进行,唢呐、咔戏、口弦每种乐器演奏一句,表现三种不同人物形象的特色。演奏时,右手执咔碗和芯子,左手执唢呐,口弦含于口中,三种截然不同的音响效果形成鲜明的对比。让观众很容易就明白是三种人物形象在说话交流;最后一段最为精彩以每分钟近200拍的极板速度进行,每一个音换一种乐器演奏,频繁的更换乐器,即表现了演奏者的精彩技艺,也表现了乐曲中男女老少在劳动时兴高采烈的情景,把气氛引到高潮。结尾运用口弦模拟人的笑声来结束全曲。
在学习这首乐曲时遇到困难要想办法调整自己状态,想办法克服,尤其第五段每吹一个音都要快速更换乐器,演奏时要轻松自然,避免嗓子里发出气声,唢呐和咔戏要靠近嘴边,准确配合嘴唇的一张一合,每次发音都要音色饱满,不能停滞和含糊。经过数月的艰苦训练和长期的舞台实践,游刃有余、精彩潇洒地演奏是不成问题的。